一、 研究進展情況
1、課題開題與子課題進展情況
本課題立項至今一年多時間,課題組精心準備,各項工作按計劃進展順利,課題原計劃五年時間完成,按期完成沒有問題。
本課題前期工作主要是文獻資料收集,包括日本藏古字書的調研和確定、古字書各種版本的收集、中外相關研究成果的收集等,目前日本藏古字書的調研和確定基本完成,古字書版本和相關研究成果的國內部分也已基本收集完成,日本部分主要的也已收集,但尚需課題組親赴日本收集,這項工作尚未完成。已確定的收錄書目及已有版本如下(書名相同內容完全不同的分列):
(一)大陸失傳而藏于日本的中國古字書
1、唐寫本《說文解字》殘卷 杏雨書屋藏本、西川寧氏藏本、平子尚氏藏本、東京古典籍收錄本。
2、原本《玉篇》殘卷 中華書局本、續修四庫全書本。
3、《漢隸字源》殘本
4、《篆隸文體》日本鐮倉抄本。
5、《韻書通用字考》萬歷十一年刊本。
(二)日本人摘編的中國古字書
6、《篆隸萬象名義》東京大學本、中華書局本、空海文集高山寺本。
7、《四分律音義》古辭書音義集成第二卷,古典研究會。宮內廳書陵部藏。
8、朝鮮本《龍龕手鑒》咸化八年刊本。
(三)日本人以中國古字書和注疏等訓詁材料為藍本編制的古字書
9、《新撰字鏡》(1)天治本。(2)享和本。(3)群書類從本。(4)保孝本。
10、《倭名類聚抄》(1)正宗敦夫校訂,風間書房刊本。(2)《古寫本和名類聚抄集成》十卷本:前田本(全)、真福寺本(卷1、2)、伊勢本(卷3-8)、松井本(卷9、10)。二十卷本:天正本(全)、伊勢本(卷1、2.11-20)、元和本(卷3、4、5)、高山寺本(卷6-10)。(3)《箋注倭名類聚抄》。(4)天理圖書館善本叢書《和名類聚抄》高山寺本(卷6-10)。(5)元和三年古活字本(20卷本)。
11、《類聚名義抄》A種 圖書尞本,宮內廳書陵部藏,勉誠社。
12、《類聚名義抄》B種 (1)日本古典全集,覆刻觀智院本。(2)天理圖書館善本叢書《三寶類字集》高山寺本。
13、《世尊寺本字鏡》古辭書音義集成第六卷,古典研究會。東洋文庫本。
14、《音訓篇立》古辭書音義集成第十五、十六卷,古典研究會。東京大學國語研究室藏。
15、《香字抄》(1)古辭書音義集成第十三卷,古典研究會。石山寺藏本。(2)早稻田大學藏本。
16、《弘決外典抄》《續天臺宗全書》,春秋社。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有余嘉錫校《弘決外典抄》。
17、《字鏡集》(1)白河本。(2)寬元本。(3)應永本。(4)白川本。(5)龍谷大學本(倭玉篇)。(6)《字鏡抄》天文本。
18、《下學集》(1)古辭書叢刊,元和三年本。早稻田大學藏藤野氏本。(2)天理圖書館藏《增刊下學集》。
19、《節用文字》德富豬一郎本。
20、《節用集》(1)尊經閣善本影印集成20,黑本本,八木書店。(2)枳園本。(3)原刻易林本。(4)天正十七年本。(5)享保二年《書言字考節用集》,村上平樂寺藏。(6)弘治二年本。(7)永祿二年本。(8)堯空本。(9)兩足院本。(10)伊京集。(11)明應五年本。(12)饅頭屋本。(13)文明本。(14)正宗文庫本。(15)慶長五年本。
21、《法華經音義》古辭書音義集成第五卷(三種),古典研究會。東京大學國語研究室藏本。永和四年本、永正十七年本、明覺三藏流本。
22、《妙法蓮華經釋文》(《法華經釋文》)古辭書音義集成第四卷,古典研究會。醍醐寺藏本。
23、《大般若經音義》古辭書音義集成第三卷,古典研究會。石山寺來迎院藏本。
24、《大般若經字抄》古辭書音義集成第三卷,古典研究會。石山寺藏本。
25、《新譯華嚴經音義私記》古辭書音義集成第一卷,古典研究會。小川廣巳氏藏本。
26、《新譯華嚴經音義》高山寺本。
27、《金光明最勝王經音義》(1)古辭書音義集成第十二卷,古典研究會。(2)大東急紀念文庫。
28、《孔雀經音義》古辭書音義集成第十、十一卷,古典研究會。天永二年寫本,醍醐寺藏。
29、《孔雀經單字》古辭書音義集成第十七卷,古典研究會。上卷,小川廣巳氏藏本;中下卷,大東急紀念文庫。
30、《凈土三部經音義》龍谷大學藏室町寫本。
31、《色葉字類抄》(伊呂波字類抄)A種(1)黑川真道藏本。(2)《伊呂波字類抄》日本古典全集,正宗敦夫校訂,大正八年正宗氏十卷本。(3)大東急紀念文庫善本叢刊,汲古書院。室町中期寫十卷本。(4)佐藤喜代治《色葉字類抄略注》。
32、《色葉字類抄》(伊呂波字類抄)B種 尊經閣善本影印集成18,三卷本,八木書店。
33、《平他字類抄》古辭書研究資料叢刊第2卷。
34、《書狀文字抄》古辭書叢刊。
35、《世俗字類抄》古辭書叢刊。
36、《運步色葉集》(1)天正十七年本。(2)嘉靜堂文庫藏本。(3)古辭書研究資料叢刊第12卷,天正十五年本。
37、《溫故知新書》尊經閣文庫藏。
38、《撮壤集》宮內廳書陵部藏本。
39、《頓要集》滝田因二氏藏本。
40、《藥種抄》(1)天理本。(2)清文堂本。
日本藏漢文古字書書名相同者,實際上包含兩種性質不同的現象:一是屬于版本不同,二是屬于不同的書。處理方式有兩種:一是差異不大的,按一種書整理,以一種為底本,補入它本多出的內容。如十卷本和二十卷本《倭名類聚抄》;二是按不同書種分別整理,如圖書尞本《類聚名義抄》和觀智院本《類聚名義抄》、三卷本《色葉字類抄》和十卷本《色葉字類抄》。
本課題的主要工作是課題組分工對日本藏漢文古字書進行整理,整理的前期工作是文獻學研究,主要包括著者、成書、體例、術語、版本及編撰承傳等研究,這部分工作已基本完成。整理工作依據統一的體例進行(體例后附),基本內容是借鑒如今出土簡牘的一般整理方式,每字下由四個單元組成,一是“原文”,為原文書影;二是“釋文”,為楷體隸定;三是“校注”,含版本校勘和語言文字及體例術語等疑難問題的注釋;四是“匯證”。“匯證”的主要目的是推索釋義的來源和印證釋讀的正確,草寫字形辨識的最大難點是似是而非,有些單字字形既可能是此字,也可能是彼字,形近的字寫法相同也很常見,所以這些字的辨識從字形本身無法解決,只能尋找其他條件來解決,匯證即是解決這一問題的有效途徑。例如:
這部分工作課題組一人一本(份量少的一人兩本)進行,有快有慢,平均已完成百分之二十左右。
2、調查研究及學術交流情況
2016年11月13日,課題組在北京召開了專家咨詢會。中國文字學會會長、安徽大學文學院教授黃德寬,首都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黃天樹,江蘇師范大學語言科學與藝術學院教授楊亦鳴,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鄭州大學漢字文明研究中心教授李運富,西南大學漢語言文獻研究所教授張顯成,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編審任明,首席專家王貴元、子課題主持人廈門大學中文系教授李無未、浙江財經大學人文與傳播學院教授何華珍及課題組大部分成員參加了會議。會上課題組向專家匯報了課題進展情況,聽取了專家就課題內容、組織形式、疑難問題解決等意見和建議。
2016年10月31日,王貴元參加了上海交通大學海外漢字文化研究中心成立儀式暨域外漢字研究方法論專家研討會。
2016年9月26日,王貴元與子課題主持人何華珍參加了鄭州大學漢字文明研究中心成立儀式暨漢字文明學科建設國際專家座談會。并參加了鄭州大學漢字文明研究中心學術委員會第一次會議。
2016年11月12日,課題組在北京主辦了紀念吳玉章中國語言文字研究所成立五十六周年高端論壇。
2017年5月19至21日,王貴元參加了由浙江財經大學人文與傳播學院主辦,鄭州大學漢字文明研究中心、越南社會科學院漢喃研究院協辦的東亞漢籍與越南漢喃古辭書國際學術研討會。
2017年2月25日,王貴元與子課題主持人何華珍參加了鄭州大學漢字文明研究中心漢字傳播博物館專家論證會。
2017年6月20至27日,王貴元參加了由江蘇師范大學語言科學與藝術學院主辦的第六屆海外中國語言學者論壇。
二、 研究成果情況
學術研究的發展,材料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俗語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是這個道理。學術上很多疑難問題的懸而不決,多是由于材料不足所致;學術研究的突破,很多時候依靠的也是新材料的發現。中國學術發展到今天,新材料的發掘已成為必然的發展趨勢,而日藏漢文古字書就是一種重要的新材料。
本課題的中心目標是整理日本藏漢文字書資料,為相關學科的研究提供有價值的新材料,因此具有文獻價值和歷史文化價值是研究對象選擇的最重要標準,其中尤重文獻價值。中國的字書和訓詁文獻宋代以后保留基本完整,而宋以前文獻佚失嚴重,正如周祖謨先生所言:“在中國現在我們能夠看到唐代的完整的大部頭字書和韻書已經不多。” (《日本的一種古字書<新撰字鏡>》)所以宋代之前和宋代之后是重要分界。當然,由于傳播延后的原因,日本漢文文獻的年代應相對推后。有些日本字書雖然也是模仿中國字書或在中國字書的基礎上編纂而成的,但因其模仿、參照的對象已由《說文》、原本《玉篇》等早期字書轉為宋本《玉篇》、《廣韻》、《康熙字典》等較晚近的字書。其原本在國內都有完整的文獻傳世,所以日本的改編本在文獻學方面的價值已不大,因此課題不收這類字書。
價值判斷首要考慮的是文獻價值,目標包括三類:(1)大陸失傳而藏于日本的中國古字書,如唐本《說文解字》殘卷(多種)、原本《玉篇》殘卷(多種)、《漢隸字源》殘本(婁機《漢隸字源》增補本)、《篆隸文體》殘卷等;(2)日本人節選摘編的中國古字書,如《篆隸萬象名義》等;(3)日本人以中國古字書和注疏等訓詁材料為藍本編制的古字書,如《新撰字鏡》、《類聚名義抄》、《倭名類聚抄》、《香字抄》、《弘決外典抄》等。這三類字書皆有文獻輯佚性質,可彌補我國歷史珍貴文獻失傳的遺憾,為現代學術的發展提供新的研究資料。價值判斷其次考慮的是歷史文化價值,包括中國字書傳播史價值、漢字漢語歷史研究價值、漢字發展和傳播史價值、漢語發展和傳播史價值、漢文化傳播史價值等。
日本藏漢文古字書,像《說文》、《玉篇》這樣嚴格意義的字書并不多,大多是以字為主,兼收詞語,如《類聚名義抄》和《倭名類聚抄》,少量內容和編排方式有似類書,但大部分為字的解釋,加之其書價值很大,也一并收入。楊守敬謂《類聚名義抄》:“有似類書,如《魚部》有‘新婦’‘黃稼’‘石首’等各目是也,然若此者僅十之一二,全部仍以偏旁為主,雖稍涉龐雜,然古文奇字賴之以考見者正復不少,故不得以《說文》等書律之也。”(《日本訪書志》)他如《香字抄》等也屬收錄范圍。
佛經音義類著作也酌情收入,王繼如先生針對佛經音義著作做過很好的解釋,他說:“其作用是解釋古籍的疑難字,就是說明某部古籍中某卷某字該怎么讀,是什么意思,有時還要引經據典來說明。音義類的著作往往單行,為了和所說解的古籍對應,就從對應的句子中摳出相連著的兩個字或三四個字來立目。這種立目索引的性質,并不是詞。有人說音義類的詞目有些不是詞。這是不明白它的性質。那時,中土還沒有詞的概念,只有字的概念。音義類著作所立的目,只起索引的作用,并不是截取出來的詞。當然,其中也有截取的部分正好是個詞的。特別是名詞,古人一般不會將他拆開來。”(《<新譯大方廣佛華嚴經音義私記>整理與研究?序》)其中,日本藏慧琳《一切經音義》和希麟《續一切經音義》均為高麗本的復刻本,且時代甚晚,因高麗本見存,本課題不收錄此二書。
本課題日本藏漢文古字書集成與整理研究包括保持字書原始面貌的影印集成,但不僅僅是影印集成,而是與影印原始文獻對應,整理出詳盡的楷體釋文,并加以校勘和注釋。實際上后一部分才是本課題的重點。這是因為大多日藏古字書根本無法直接使用,日藏古字書多為手抄本,且日本人漢字書寫能力較差,又輾轉傳抄和續編,訛誤良多,其引用或引原文或乃節選,還有用今語替換古語者,情況極其復雜,皆須經校勘注釋整理,才便使用。楊守敬謂《篆隸萬象名義》:“若據此書校勘餉世,非唯出《廣益玉篇》之上,直當一部顧氏原本《玉篇》可矣。唯鈔此書者草率之極,奪誤滿紙,此則不能不有待深于小學者理董焉。” (《日本訪書志》)周祖謨先生也說:“綜觀以上所述,可知《名義》一書,誠足珍貴。但寫者非精究小學之人,訛字別字,殊難辨識……如有好學深思之士以今本《玉篇》與《名義》相配,參證《爾雅》《說文》《廣雅》等書精密校訂之,以還空海原書之面目……‘亦千載之快事也!’”(《問學集》)胡曉峰在《日本<香要抄>初步研究》(《中醫文獻雜志》1998年第1期)一文中說:“現存最早的《香要抄》系手抄卷子,錯字較多,如段成式《酉陽雜俎》誤寫成《周易雜俎》等,一些俗字潦草難認,須經專業人員加以整理研究,以利應用。”
日本藏漢文古字書的文獻學、語言文字學研究。這部分研究主要圍繞字書本身進行,是字書校注的基礎和延伸,是把單部字書及其內容放到更加廣闊的背景下分析研究。學術研究若是只顧點不顧面、只研究個體不研究系統,或者說不是把個體問題放在歷時發展和共時平面中進行分析,則極易出現偏誤,也很難觸及到問題的深層本質。比如日藏字書個體俗字的辨析確認,如果沒有對漢語俗字和日本俗字的體系和流變之深入研究,就難以做到準確無誤。因此,可以說,不進行日本藏漢文古字書的文獻學、語言文字學研究,字書校注就很難達到高質量標準的要求。日本藏漢文古字書的文獻學研究主要包括著者、成書、體例、術語、版本及編撰承傳等。日本藏漢文古字書的語言文字學研究就分類說有字形、字音、字義等,就系統說有歷時來源系統和共時平面系統。
本課題計劃對日藏漢文古字書進行全面搜集,并加以精心整理與研究,發掘新的研究資料,為學術界提供一套精心校理的工具性資料,這項工作對語言文字研究、辭書編纂、文獻學及古代文史研究等方面都具有重要的應用價值和學術意義。
課題組供稿